2009-06-04

人民不會忘記

活在香港,雖然沒有一個可以代表我們的特首,但起碼還有新聞自由,網站大概沒有被封閉,仍可在YouTube 看民主歌聲獻中華,報章仍可以大字標題談及六四。

今日《信報》的社評可謂一針見血─「每年六月四日,中國政府在國內外都會嚴陣以待,防止悼念六四的活動升溫及擴散;對於這場驚天地、泣鬼神,影響國運的歷史大事,最難忘記的反而是中共,從他們那種臨近六四就不惜動員一切加強戒備的狼狽,當可知道雖然事隔二十年,六四鎮壓仍然是中共的夢魘,是揮之不去的歷史陰影,中共一天未走出六四的重壓,一天都未能真正成為世界大國。」

何只中共,特首、民健聯、曾經聲援六四的社會賢達、甚至自由行先生也是未走能出六四的夢魘的窩囊。他們以種種的理由去拒絕回應,如林行止所說:「有人看不清、有人記不起、有人不想提」。畢竟我們也是「目睹」風波發生的一代,試問我們又怎能學《東邪西毒》裡的黃藥師,飲過忘情酒,就把往事忘記?

二十年前,還是小六學生的我,本來參加了合唱團要為畢業典禮唱聖詩,已操練了好幾個月。小六學生不會關心時事,但自五月中旬開始,電視新聞每天也傳來很多學生的示威場面,有一天在電視上更有破天荒的群星大合唱;每天也被人「洗」去買報紙的我看到的頭條也是天安門、學生和公安,記不起坦克車是那一天的頭條;到了六月的上旬,一日,淚盈滿眶的班主任,走進班房,宣佈畢業典禮的聖詩唱頌取消了,因為中國大陸有很多學生死了。班主任對我們說,中國大陸的學生為他們的國家和他們的理想犧牲了生命,我們不用唱聖詩了,要改唱譚詠麟的〈傲骨〉。當時,我不理解為可要放棄苦練多時的聖詩,而要改唱〈傲骨〉,總覺得聖詩的和諧比〈傲骨〉的硬朗和沉屈好得多。當時心想,大概是因為班主任是譚詠麟的樂迷,所以要我們唱他的歌吧。這就是六四對我的「烙印」。

及後隨年月的增長,對六四的認知也加深,才知道當年的班主任也是一個熱血青年,對「事件」一度痛心疾首,在一群小學生面前哭不成聲。相信,現今世代的老師就算如此有「傲氣」和「骨氣」在學生面前作一次公民教育,校方不會鼓勵,況且課本記載也不多,更不是會考範圍。

我忘記了最終在畢業典禮唱了聖詩,還是譚詠麟的〈傲骨〉;但在報攤上那坦克前的學生,至今我仍歷歷在目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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